身后侍卫的板甲因为运动发出“咣”的响声,还连带着脚甲锁链与地毯的摩擦声
“这边走。”
在我转向看上去比较像通往花园的方向前,侍卫官提醒我不要走上错误的路线,侍卫官带着老年人特有褶皱的慈祥笑容让我只能不好意思地报以笑容,估计和傻笑没什么区别。
(可以的话,还是你们走在我的前面吧......)
按照要求,教宗要走在前面,在教会礼仪里没有这样的要求,我猜想是法兰西王室不成文的行规。说是猜想,但是这个礼仪对我这样的初访者以及路痴简直就是杀器。
“接下来呢......”
下一个十字路口,我索性站住脚步,以很谦虚的姿态询问我身后这位长者。
“这边,殿下。”
(呃,果然还是你走在我前面,不就好了?)
“好的。”
我会回头从这里观察整个我走过的地方,完全没有任何熟悉感,我开始怀疑我是否是走过来的。
沙龙式的摆设,有宫廷强调的奢华,包括看得出是画师设计过的墙纸,内容是看起来极像百合花的花种,百合花我知道是六枚花瓣,这里出现的看上去像是六瓣,但其中有三瓣与其说是花瓣,倒不如说是萼片,花瓣没有那么厚的,另外花心大概还有其他构造,我不认识。
“侍卫官先生。”
“贱臣名为爱德华,教皇殿下可以直呼我的名字,有什么问题大可以指出,有疑问也可以问我。”
绅士的风度再加上趋向完美的礼仪动作,他成为侍卫官的理由大概就是这个,而且虽然已经步入老年,但是年轻时绝对是位能够做到让见到的女性第一时间欣赏的美男。
“爱德华先生,请问,还......”
(不对,现在问还有多久只是表达自己的不耐烦而已,太不礼貌!这样绝对不行。)
“唔,这面墙纸上的花全名是什么?能告诉我吗?”
“啊,殿下,当然可以,这是法兰西的国花香根鸢尾。”
“不是百合花吗?”
(实在很像百合花来着。)
“不,这是大多数人对这朵花的误解,您看,水仙花的花心是不会存在这样的长条状器官,而且百合花的花瓣统一朝上,而香根鸢尾的花瓣分成两类,有朝上也有朝下,没有统一朝向。”
爱德华很耐心地向我解释,我们在交谈中走到走廊的尽头,尽头比起其他位置要宽敞得多。
两边是历代王室成员的肖像,王室成员之上是从丕平一世到查理曼三世的巨型油画,几乎每代国王都是正统的军装,也有身穿加冕时的禅衣,不过很少。加冕这项传统是从查理曼大帝开始的,因为那位传奇帝王是第一个在教宗面前下跪的统治者,从此国王受封都要走这个形式。
门口从来都是装饰严谨又不失王室风度的大厅。
约摸有十名侍卫分立在各个一层的门洞,这些门洞通往一楼各个房间,我现在正从楼梯走向门口。
红色的羊毛地毯将楼梯和通往外界的正门连接在一起。一扇落叶状纹饰琉璃门,门上有琉璃快快累积出的人物塑像,就像教堂两边会有的圣子像和基督像。
“哇。”
终于我们要离开王宫来到户外,这是我第一次来到户外,因为我来到这里的方式比较特殊,是在没有知觉的情况下被“带”到这里。
已经有思想准备的我还是被王宫吓到。
类似修道院的风格,尖塔穹顶指向天空,塔尖上坐落着站姿的天使,她们手指向地面,代表上帝与凡世同在,同时也说明王宫受到天使庇护,而天使是上帝之子,是上帝的代言人。
注重线条的哥特式以及日耳曼民族对于细节的重视让王宫俨然成为了壮观的风景。
抬头看,房檐还有军士用长枪驱赶准备筑巢的鸟儿,传来军士吓唬鸟儿的佯装怒吼声和鸟儿的惊叫声,引得羽毛掉落在我面前。
“就在那里,不远了,殿下,没有觉得很累吧?”
“没有,说实话第一次走进法兰西宫廷,感觉很新奇,所以也感受不到累了,还有就是宫殿真的很壮观。”
老者爱德华露出自豪的神色,作为宫廷的侍卫官,他已经把骄傲和整个王族、宫殿相结合,这里是他奉献一生的地方,也终将是他归于召唤的地方。
“这座宫殿是查理曼大帝亲自督造,我作为这里的侍卫官,很为这个自豪,不过,这里比起梵蒂冈的五大圣殿和阿维尼翁教皇宫,这里当然还是无法相提并论的,那可是整个欧洲最壮观的城堡啊。”
(是吗?我没有去过的说。)
“是吗?,那是整个教会的权力中心,当然会有与之相配的规格。”
爱德华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他指向远处的一处花园凉亭。
满满的哥特色彩和艺术感十足的凉亭下面并不是空无一人。
有许多穿戴浮华的人,有男有女,说说笑笑。
“殿下,看来您是最后一个。”
“啊?”
爱德华示意身后的侍卫可以离开,就带我前往那里,走到近处,他高喊“各位大人,教皇艾露·阿尔多利亚到场。”
所有人显然很早之前就已经注意到我,因为这附近很空旷嘛,走过一个人都会很明显。
“你好,阿尔多利亚教皇殿下,我是艾尔地·费利佩。”
“您,您好。”
“这位是西班牙的统治者奥尔都·兰·艾尔地·费利佩。”爱德华一旁解释道。
这位西班牙国王满脸阴沉,就连相互之间的打招呼也显得相当不在意。
打招呼这件事情很麻烦,我是这样认为的......
在先后介绍法兰西王国现任首脑、意大利大都利奥加、法兰西偏室马林家族的长女凯特以及满脸雀斑却是法兰西教区总长并领衔法兰西教务顾问的女性,切利娅后,我迎来了最后一位。
“这位是普鲁士公爵赫尔曼·舒曼·怀特曼·韦尔夫·图瓦本阁下,相信他的祖父您肯定认识,就是那位冠以“腓特烈”之名的传奇国王。”
“很高兴认识您,韦尔夫公爵。”
“我很期待见到一位新的教皇登基,但是没想到是这样一位漂亮的女孩子。”
在侍卫官的一一介绍下,我总算是认识了所有来自由法兰西王国参与国王大选的名人们,最后一位来自普鲁士的英俊男子还在我手背手留下一吻。
(唔,好,好难受,为什么男人会亲我的手背?)
当然我不会这样明说,这种话我知道肯定造成国际纠纷,明天头版头条立刻会写上“基督教新一任教皇选举候选人艾露·阿尔多利亚当面侮辱普鲁士公爵,引起国教冲突”这样的大字,然后我就被押送去梵蒂冈接受主的制裁,不,是今天的。
想一想就觉得不寒而栗。
“那么,介绍完毕,大家请享受早茶。”
(诶?不是清晨礼拜吗?为什么先是早茶?)
“侍卫官先生,我想我们不应该开始进行早礼拜吗?”
有人当时就替我询问了我想要问的话。
是我第一个被介绍的那个女孩子。
“查理殿下,我们今早的礼拜堂发生了些事情,所以我们正在打扫另外一间教堂供各位使用,而这需要一点时间。”
安妮·埃利萨·德·查理,在法国姓名中,只有贵族或与贵族相关的人才配有“德”名的权利。而这位年纪看上去和我相仿的女孩子有着比贵族还要尊贵的身份,与上一任法王来普利特尼同为查理曼大帝之后,也是现阶段法国的政治首脑——领衔内务大臣、政治大臣以及摄政王的名号。
“但是这不能说是我们可以先进行早茶的理由,我想就算那里灰可以积上一指厚,我也要把一天的想法第一时间告诉我主。”
这位法国首脑看上去很生气,褐色长发也因为主人的心情而摇摆不定,其实那是风的调皮。
“如果您愿意的话,殿下,我很抱歉地请你移步。”
“没有关系,那么各位有谁和我一起吗?”
“我,我也一同前往,我是教会任职的人,当然要遵守自己的习惯。”我表示愿意前往,摄政王没有看向我,只是又问是否还有人。
最终,只有我、摄政王和那位韦尔夫公爵前往,剩下的人表示自己没有清晨远足的习惯,而且他们会等到礼拜堂的处理完毕再进行礼拜,在此之前,他们进行了早茶。
伴随着清晨早起的那些我叫不出名字的鸟儿的叫声,由鹅卵石铺就的小道,脚上传来缘由鹅卵石的酸麻触感,令我很小心地踮着脚走路,尽量不做出奇怪的动作,但是有一次走在旁边的韦尔夫公爵微笑着看着我,我不知道回复什么表情,也只能傻笑。
这大概是我第一次觉得我也和修道院的修女们享受相同待遇,能够在早晨四处小看风景,想象新巴黎城的轮廓延伸至远处,被高楼和塔楼挡住的关系,我算是看不见外面的景象,想必有王在的地方人民生活也不会差。
“那么,我猜那座在房檐立有十字架的建筑就是教堂吧?如果不是的话,那我可就在艾露·阿尔多利亚教皇面前丢脸了,不过我肯定那一定是,对吧?亲爱的安妮殿下,我希望你告诉我实话,别说些玩笑话故意逗我玩。”
“当然,你猜得很对,那里就是我们这趟不算长不算短的早间散步的最后一处景点,小安妮教堂,不好意思,我并没有在自称,所以韦尔夫公爵就不需要摆出惊讶的表情了,啊,阿尔多利亚阁下,这是您第一次来到这里,您是教会的领导人,所以您能在这里留下好的回忆,这样我作为王室成员就算是替家长们交了差。”
“这句话听上去是在为教皇殿下打保票,想告诉她自己希望能够愉快度过,其实只是在告诉阿尔多利亚大人最好合作吗?啊,我是开玩笑的,就当我没说话好了。”
明明我认为他们关系很好,刚刚的对话就连我都听出了真实含义,韦尔夫公爵在给摄政王施压,至于为什么,我只能联想到他们同样作为法兰西王国国王的候选人的身份。
“是吗?那么韦尔夫公爵的玩笑话确实很让人想笑呢,我觉得我们该进去了。”
摄政王饱有深意地上扬嘴角,宝蓝色的眼眸就着晨光显得不可侵犯,高贵冷艳的气质完全散发,很难想像这居然是一个年轻女孩儿,不是每个王族生来就带有的权威在她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请吧,艾露·阿尔多利亚阁下。”
“好的。”
她和我的目光对接,反复想到那个眼神我就在怀疑我是否是被押着迈步,等到教堂的修女向我行礼、问好,我才从无限次数对那双眼睛的回忆中逃出,明明只是被看了眼。
那个眼神绝对的......没有好意。
“我是修女长阿尔贝,临时获知教宗阁下来到这里礼拜,我们很用心地准备过,但肯定会有遗漏,因为时间太少,所以请教宗海涵,实在抱歉。”
在这个时代,眼镜还不是什么普及的工具,可以说是奢侈品,眼镜技师很少,掌握精良技术的更少。修女长戴着一副大边框的圆片眼睛,镜架看上去是成色很好的木头制品,至于具体什么材料,我就不得而知。
“没有关系,能够聆听我主的声音,让我们的声音传到他耳中就好,任何地方都只是形式,只不过教堂是为信徒建造的,这里是凡世离上帝最近的地方。”
修女长一脸感动,还有那边的修女们为什么同时拿起纸笔记录,你们在干什么?报社记者吗?
“果然来自梵蒂冈的传奇,阿尔贝我都不免被教宗阁下的话打动,请务必在这里留教!”
阿尔贝修女扯下眼镜,紧握住我的手,我的手上传来一阵被强压的酥麻。
修女的力气都这么大吗?我尽量不让她尴尬,就没有当场提出,保持这个动作相当长的时间。
“早就听闻教会迎来了史无前例、绝无仅有的女性教宗,本来以为是那种看上去满脸阴沉,从眼中就可以满溢出严肃的老人,结果令我很想不到的是居然比我还要年轻,而且还是为很漂亮的姑娘来着,白发也是相当好看,那个不介意的话,我能不能在您呆在这里的时候偶尔去摆放您,我绝对没有任何打扰的意思,虽然我本来就是打扰来着,但是向万能的耶和华起誓,我绝对不会让教宗阁下有任何困扰,所以,可以吗?”
“好的。”
这就是我为什么会一直保持这个动作,绝对不是我想做哦,虽然这位修女看上去不像那种力气很大的类型,结果这腕力确实让我意想不到,感觉手已经快没知觉了,她还要握多长时间?
“那真是太棒了,我有很多问题需要询问您。”
“如果可以帮忙的话......”
问题?你确定要问我吗?我连用餐礼仪都是现学现卖,是个除了会干粗活,其他什么都不会的笨蛋,这样的我也只剩下被他们叫做“圣子”的独门语言和名为“天使”的保护可以拿出来,你确定要问我?
这么说,接下来的日子,我都要绕着道走路。
“真是感谢......”
咳嗽声打断想要接下去话题的阿尔贝,阿尔贝犯了个错误,她刚刚忽视掉摄政王的存在,而摄政王之所以只是咳嗽两声,也是因为有很多人在这里,从她的脸色能够看到她现在非常非常不爽。
“啊,那么......现在开始礼拜吧。”
阿尔贝悄然退去一边。
这里是王城,王族在这里的权力拥有绝对密度,即使是名为教宗候补的我也没办法做到不被其波及。那个眼神,我想我做梦都不会忘记。
“请吧,教皇阁下。”
简单的吐字却总能让我提心吊胆,初次见面的第一印象完全被颠覆,这就是身为政治家的可怕,我的脑子已经没办法思考太多,无法理解她为什么会对我抱有敌意。
我点头,走上唯一的小道。
两边是供给信徒落座聆听的靠背长椅,后面是那位气质冷傲的摄政王阁下,真是拘束的感觉,修道院里随便走过的路程,只不过是空间位置的变化,却让人这般不习惯。
我随便选了个靠近前排的位置,不过其实礼拜是自己一个人默默祷告的事情,没有神父在前面朗诵圣经片段,也没有修女组成的唱诗班为信徒送来康塔塔*或者受难曲,完全就是一天中最清净的时刻。
(*康塔塔:基督教传统清唱。)
话是这么说,但是鉴于那位摄政王很坦然地坐在我的身边,我发誓这是我第一次在礼拜的时候静不下心,愿主宽恕我。
今天的礼拜真是很不安心来着。
“跟我来。”
小声的耳语当时令我心跳加快,一个超可爱的女孩子在我耳边说着小话,大概很多男性都这样幻想过,但是很抱歉,我的心跳并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当然也不是因为恋爱的方面,而是超级没想到。
(这个时候为什么会把我叫出去?还是单独?难道......虽然我在你的地盘上,但是这里是教堂啊!我好慌。)
“什么?”
“闭嘴,快点跟我来。”
摄政王再一次展开她那与生俱来的令旁人无法忤逆的王者气场。
不愧是法王的候选人,虽然身为王族这一点是她的优势,但她超越同龄人的成熟让她不会被人单说为以此为踏板争取王位,她完全有能力,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
修女们列席一同完成礼拜,韦尔夫公爵和她们一样,侍卫官詹姆斯老先生不是信徒,他在外面和负责教堂翻新的大胡子工匠头攀谈,谈论内容是工钱折算,除此之外大概还有闲聊的成分,两人时而会互相拍拍肩膀大笑。
礼拜是需要静神、闭目,因为这样才能保证自己最大程度不受外界干扰,做到精神上和上帝连接。
也就说现在没人会知道我们离开,我倒希望有个人能够提早完成礼拜,当场发现我们,这样的话,我就不用独自面对这位摄政王了。
“快点,过来。”
顺着座椅之间的狭窄空隙,我紧跟着前面镇定出奇的查理摄政王离开教堂宽敞的大厅,我是不是太听话了?也许我突然大叫一声呼救才是上上之策,但是后悔的事情已经是无法改变任何境况。
“您,您要做什么?”
不自觉用了敬称,对方好像皱起眉头,敬称都会被讨厌吗?
“请坐下。”
有填充物,大概是羽毛或者海绵,带着坐垫的红木座椅,如果只是要坐的话,这种沙发级的家具一定是舒适的,我倒是如坐针毡,面对一位冷面还带着敌对情绪的美少女,我不擅长应付女孩子的老毛病要发作。
“那个,到底是什么事情?”
(这样什么话都不说,我真是很难受。)
“您是叫艾露·阿尔多利亚,对吧?教皇阁下。”
“是的。”
眯起眼打量我。
“我们是第一次见面对吧?我指的是在你没有失忆的情况下,也在我没有失忆的情况下,这个失忆可以走在街上被人造成了机械性伤害,也可以是受过什么重大刺激导致,当然也可以是万恶的女巫诅咒了你,总之一切可以让脑子变得空白的方法都可以,这句话对我也一样。”
“是的,我很确定是第一次见到你。”
“那么,我就知道了,你以前有去过巴黎或是这座新巴黎吗?”
“没有。”
她点头,嘴角的上扬更加明显,那是冷笑。
“你,不是艾露·阿尔多利亚!”
脑子瞬间空白,她刚刚说什么机械性伤害重大刺激或者诅咒会让人变得脑子空白,但是她的这句话比前面几种方法来得更简单,当然也更加可怕。我的身份暴露了,我没法做任何反驳,我不知道我哪里做得不好,但是我确实暴露了。
身份暴露,而且揭露我身份的不是别人,正是这个国家的现任首脑。
“你,应该知道冒名顶替他人之名的罪过吧?而且你顶替的还是一位贵为教宗的人物,这可是让教会都无法原谅的错事,我完全可以现在就对你使用极刑,我不认为教会会袒护你,相反地,所有证据都证明我是正确的。”
“什么?!”
她误会了,她完全误会了,我是假扮艾露修女然后被选为教宗的,不是她认为的我是直接伪装成教宗的,那样可是死罪,不,说不定连灵魂都不允许升天。首要目标是必须让她明白这一点,不然的话......
“不,你误会了,我是......”
“闭嘴吧,背叛上帝的人哟,你做的事情是亵渎了教会的中心,关于你的解释我一刻都不想听。”
什么?平生第一次被人说是背叛上帝的人。
“你怎么能......”
她的表情由之前的怀疑完全变成厌恶,在她的眼里,我现在已经成为了一个亵渎教会的罪人。
“我想我并没有说错,因为假扮教宗这种事情,绝对是会被判以死刑的,而且作为国家的首席大臣并兼任摄政王,我完全可以杀掉你。”
我没有开玩笑,你也不要幻想。她的眼神这么告诉我。
我,路易·撒各弗,按照尊敬的神父修米尔指示假扮修女艾露·阿尔多利亚,却误打误撞接受信徒唱名,成为了新一任的教宗候补,但是现在我发现,那些层层叠叠的身份和名号还不如权力来的实在,这位摄政王从某种意义上,已经对我下了死刑。
这就是所谓的冤死?她不愿意听我解释,大概也不会相信我的解释,按照她的话,她可以不上报普世会直接对我处刑,之后她再上报给普世会,那个时候她就能知道真相,我却已经身首异处。
难道,我要死在这里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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